贼几把懒,矫情,啰嗦,不会写文。
冬天了。
卡卡西一边呵着手,一边就着便利店的灯光,把那张宇智波带土给他的,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又拿出来看了一遍。
冬天的木叶是非常冷的,他戴的又是露指的手套,北风呼啸过来露出的部分被冻的通红,几乎被冷到没有知觉的同时还要用力抓紧这张从教科书背面撕下来的小纸条,卡卡西眨了眨眼看上面的字,仿佛这么多年第一次认识这几个国文。
是狼狈的。
……他也不想的,但是暗恋的人给你递小纸条这种偶像剧里才会发生的事情,能不让人好好确认再三吗?
说实话到现在卡卡西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宇智波的恶作剧,他已经很久,或者说太久没有接触那个发小了,他现在甚至算不上了解他。
点头之交?宇智波带土在学校走廊里见到他可从来都不会点头。
那人总是把手插进裤兜里,一头支棱短硬的黑发,一双冷漠的黑杏眼,一边脸是面无表情,而那受过伤的另边脸在阴影里,模糊地看不清表情。
卡卡西从不直视,或者说从不敢直视宇智波带土。
自从他回来以后。
他不是没想过带土,卡卡西设想过很多次重逢的画面,对面的人或者和小时候一样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或者已经成长为足够温柔的大人,会笑着说好久不见——
怎么也不是现在这个状况。
一开始得知隔壁班转来一个叫宇智波带土的富家小哥的时候,卡卡西心脏几乎是停跳的,黑发黑眼,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健气活泼又开朗,这不就是,不就是,这不可能啊?
他几乎是飞奔一般地跑到隔壁那条走廊,心脏狂跳到快要蹦出胸口,脚步却越放越慢,如果真的是带土他该怎么打招呼?好久不见?嘿你一点都没变?你还好吗?琳她现在很好?我……
我很想你。
旗木卡卡西,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哭过的人,走到带土班的门前,整个人都被一种失而复得的浪潮攫住了。
不能哭,他想,哭算什么呢,宇智波带土都还没哭,我有什么可哭的……
他把脚步放得很轻。
“带总,”一个轻快的声音大刺刺地划破了安静的空气,“好像有人找你啊。”
说话的人勾着宇智波带土的肩膀,一头黄发张扬又艳丽,旁边坐着一个安静的红发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样子,三个人都没有穿校服,反而穿着一套的黑红潮牌,一看就是在木叶再常见不过的不良少年团伙。
不对,这不对,有哪里不对……
对面的黑发黑眼少年但从外貌上看是很可怖的,半边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疤,不说话的时候嘴角向下,一脸苍天负我的不快。
那人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我在木叶没有熟人,都死了。”他这样说道。
黄发小哥很可惜的样子,抬头对来人耸了耸肩。
想了想对方又哼着歌随口感慨了一句,“难怪带总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木叶看一眼,原来此处便是伤心地啊~”
旗木卡卡西落荒而逃。
***
他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一个状况。
旗木卡卡西此后又碰到过很多次宇智波带土和他的小伙伴——姑且这么称呼,或者叫晓也可以,卡卡西不是很懂不良们的规矩,但他确实偶遇过太多次了。
一起开心插科打诨的少年们,霸占了隔壁班教室某个角落的黑红小组织,从同班女生哪里听到的“带总和小迪真有cp感”的八卦,宇智波带土是回来了,是重新出现了,是霸占了卡卡西每天视觉听觉的存在感,是卡卡西再也没能敢去亲眼见一次的旧友。
很明显带土在生气——带土一直在卡卡西的生气,而且这样的生气是绝不不同于小时候那个护目镜带土的气鼓鼓,是漆黑阴暗的情绪,是成年人侵略和压抑着的怒火——换句话说白痴才感受不到那个眼神吧?侵略性的阴沉沉的注视,就连凯都来问卡卡西,带土是不是还在误会你呢?
没有误会,哪来的误会,宇智波带土在木叶没有熟人,他是干脆当自己死了。
是要说清楚的,卡卡西这样想,就算再怎么难堪也要说清楚,琳她现在很好只是去了专门的护校,水门老师也很好还生了个金发蓝眼的小孩子,说这些年木叶的老人们都很想念你,说我这么多年一直,我一直……
怎么都要说清楚的,卡卡西想,于是第二次不期而遇也很顺理成章,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会长来有不良传说的班级视察一下工作,穿的规规整整的灰色学生制服和这地方满墙夸张的涂鸦格格不入,是格格不入的,卡卡西整个人根本和晓这几个人就格格不入,要说宇智波带土会在两个里面选择一个的话,大概是谁也不会犹豫的就把带土分类在了不良组织里,可卡卡西还是来了,穿着他灰色熨烫平整的学生制服,好整以暇地坐在黑发的宇智波对面,带土我们谈谈。
黄发小哥,或者用女生们更爱的称呼叫小迪,又是那个先打破僵局的人。他吹了一声口哨笑的可爱,把手往蝎身上一搭就作势要走。
“带总我们去看嫂子啦~”迪达拉这样欢快地说着,红发少年任他搭着自己的肩。
嫂子?宇智波带土皱起眉,可比这更快的是卡卡西的让步,带土你不用着急,我不要很长时间。
于是带土也就没有反驳嫂子的言论,留自己和卡卡西在这突然显得逼仄的教室里,安静地听墙上钟表数秒的声音。
窗外是暮色暗沉,木叶的风吹过梧桐沙沙作响,宇智波带土突然想起小时候迟到的场景,去向学校的路空无一人,他拼命地疾走在空荡的大街上,满心满眼都是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被抛弃的恐惧感和焦急感,那时候路两边的梧桐也是这样地响,异常地响。
他终于肯抬起头看一眼旗木卡卡西。
我不是一个人了,他想,我有晓,我有好朋友了,我不再是吊车尾,你休想再轻视我——
可他看到的是一个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皮肤苍白沉默着的卡卡西。
对方憋了半天,几度开口又作罢,反复数次之后说出的第一个词,是颤抖着的“带土”。
带土一下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仿佛谁在他心脏上狠狠揪了一下,十几年了他是第一次见对方这副样子,卡卡西没哭,卡卡西明明没哭,可宇智波带土却觉得那眼泪都流在自己心里了,倾盆大雨一样,他看一眼卡卡西就知道对方这些年有多煎熬,他过得一点不比自己好。
宇智波带土叹了口气,站了起身。
其实他想逃跑,可他又想留下来,他想狠狠抱住对方,他又想死命给他一拳,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剩下一声很轻很轻,颤抖着的“带土”,他再也没有可以藏匿的地方了——他张开了双手。
这个怀抱是冷的,可宇智波不在乎。
最后卡卡西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他很想嘲讽一句多年不见怎么你变得这么脆弱,可带土说不出口,他发现自己一张嘴也是奇怪的变了调,仿佛谁在他左心房砸了一拳,他是要哭的,他真的哭了。
对方这时候却挣脱了怀抱转瞬又反抱住了自己,学生会长摸着不良少年的黑短硬毛笑的眼睛都弯了,带土呀带土,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却没人来提醒学生会长自己眼圈也是红的。
是了,他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一个状况。
***
所以卡卡西还在这个鬼地方等着给自己递纸条的宇智波带土。
纸条上其实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也没什么晓组织的最终机密,卡卡西其实现在就可以念出来——老地方,十点见。
要不是旗木卡卡西知道这个老地方是哪个见鬼的老地方,他大概也就当作恶作剧一笑了之了,这年头想要调戏学生会长的勇士比比皆是,他都当真才是要累死。
可宇智波带土不一样,宇智波带土是他的黑月光是他的朱砂痣,是他想了无数次却又不敢触碰一次的“小学同学”——姑且就当作是木叶的小学同学一类的存在,宇智波带土给他的纸条,大概卡卡西就算真的被耍,也是要来试一试的。
人这辈子总要遇到这么一个把你吃的死死的存在,卡卡西在这失去了宇智波带土的漫长的十几年里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把手拿出来调整了一下口罩,冻得僵直的手指又碰到了自己左眼的疤。
不是他耳根软心里空,换了谁被这样炽热真诚地对待过,换了谁被另一个人连命都不要的保护过,换了谁被对方拿自己的血和肉来交换生机,谁能不动容?卡卡西对上宇智波带土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他问过自己如果没有这事故他还会不会这样真情实感,可是没有如果,没有这事故他就不是他,带土也不是带土,换句话说,没有宇智波带土,旗木卡卡西根本也就不是旗木卡卡西了,让他们从对方生命里抛掉彼此简直是不可能的,他这一生和带土,哪个也不能比。
所以谁能把带土从卡卡西心里带走呢?神也不能。
十一点。
卡卡西跺了跺脚,应该穿厚一点的袜子来的,对方有迟到的习惯,这还用过分强调么……
十一点半。
便利店的卷帘落下的声音在空旷的街上响得刺耳,这要是小说还有一个24小时营业温暖如家的便利店可供他取暖,可这是木叶,这个地方是他和宇智波带土小时候比试的野外,见鬼的老地方,他是信了带土才在这里活生生挨冻。
旗木卡卡西仰头靠着便利店的外墙,他现在冷的连亲热系列都翻不动了。
十二点半。
他回想起这皱皱巴巴的纸条是怎么传到自己手上的,那个谁,就那个什么迪,拉着那个什么蝎,神神秘秘地在教室门口喊卡卡西sama小的有事求见,去他妹的有事求见,说的你们不良什么时候把木叶学生会放在眼里一样,倒是把学生会长当做特殊人士对待了,搞得好像他是带土什么人似的。
哦,迪达拉,他想起来了,小迪,是吧。还是个和宇智波带土传绯闻的主,卡卡西第一次听见带迪isrio的时候满脑子你搞笑吧宇智波带土我还不知道,直如国旗杆的家伙赶什么时髦搞基,第二次听的时候干脆当做耳旁风,直到他亲眼看见带土和迪达拉在一起笑的开怀,那是他这么多年都没再在带土脸上看到的欢快和愉悦,他愣了愣,身边女生噗嗤嗤的笑,你看我说了吧带迪特别萌。
萌,那是非常萌,看见都想自动绕开的那种萌。偏偏这人还找上门来,卡卡西接到这坨纸团的时候满脑子懵,大脑自动往最不靠谱的地方猜,卡卡西脸上还笑着,这人心里越是纠缠脸上就越是笑的开,他说你和带土要公开了?搞这么神秘的啊。
对方却张大了嘴一副惊讶的样子,过了一会嘿嘿的笑个没完,笑的路过的凯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看见卡卡西又大声招呼着我永远的对手啊别和那群不良在一起混,来陪我燃烧青春吧兄弟,过一会阿斯玛也来了,臂弯里揣着红,抽着烟问要打架吗这么热闹。
最后宇智波带土竟然也来了,他看着凯搭在卡卡西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眼小迪同学,最后皱着眉看了眼卡卡西,说走了迪达拉。
卡卡西受不了这个,他走的比对方还快。
所以这纸条他不该当真的,大约是被耍了,团伙作案还是单打独斗暂时还不清楚,但带土对他绝对没有想约出来呆会儿的意思,这大半夜十一二点,要有对象也不是他卡卡西了。
一点整。
卡卡西低头笑了。
人一冷就容易思维僵硬,卡卡西思维一僵硬就老控制不住自己想以前,他想自己大约是再也得不到那样一个带土了,也强求不来,对方还肯抱抱他冰释前嫌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还要求以前一样,让带土像个小傻子一样跟着自己转,怎么可能呢。
卡卡西笑的眼前都一片哈出来的雾气,他活动活动了脚腕,发现自己僵硬的可以拿去做冰棍儿了,下个礼拜那群耍人玩儿的不良统统都扣平时分,拉出去清扫保健室,他做主了。
直到他听见那个脚步声的时候还在想小迪同学应该分哪个区域值日比较好,一边低着头原地屈着膝活动身体,旗木朔茂去世以后他很少很少再在冬天出门这么晚了,卡卡西听着急促的脚步声,想这大约也是一个被人耍了的笨蛋,大半夜的还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他甚至想抬起头开个玩笑,都是天涯沦落人兄弟晚上约一发不,他一抬头就愣住了。
对方脸蛋被风吹得红红的皱着眉眼睛瞪着自己,眼睛也红红的,活生生像只黑兔子。
“旗木卡卡西,你是笨蛋吗?”
对方这样说着,一边强硬地拉过他的手,那手滚烫炽热的,卡卡西觉得自己终于恢复了点知觉。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一张纸条而已,让你来你就来,你是傻子吗笨卡卡?”
我不是我没有,卡卡西想张嘴却发现自己冷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只得任由对方揉搓自己的手指尖,对方简直炽热得像个小太阳,啊,宇智波家族是擅长生火的,大概眼前这人也有点天赋吧,卡卡西胡乱想着,直到口罩被摘了都没有发现。
对方一只手和他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另一只手直接摘了他的口罩,整个热脸贴上来,嘴唇碰到了,嘴唇是热的,对方整个人都是热的,不是我沉溺于此,卡卡西想,是对方太温暖太炽热了,而自己又太冷了,冷的人追逐热源有什么不对,旗木卡卡西追逐宇智波带土有什么不对?
吻了一会卡卡西发现自己意外地缺乏经验,他捏了捏对方的手,发现自己终于恢复了知觉,对方却好像会错了意,整个人都抱拥上来,嘴唇离开了又追上来,呼吸都交错在一起,宇智波带土把他整个人都压在墙上,姿势缠绵得要命。
“笨蛋,”对方却这样说道,把头埋在他颈弯里,“我找了你好久……迪达拉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是恶作剧……”
哦,恶作剧,卡卡西现在暖和过来了,他缓慢地想,果然是个恶作剧吗,今天几号来着?
“我也很久没回木叶了,这个地方我找了好久好久……”对方还在说什么,卡卡西已经听不清了,他现在是真的暖和起来了,从手指尖到脚尖,从嘴唇到头顶,整个人都暖暖的,大概这十八年里没有一天这么暖和了,卡卡西伸出手抱着眼前这个人。
对方还在说着,“……可是你又不怎么理我,我想大概是很多年不见了你会觉得我陌生,我这副样子……”身上的人吸吸鼻子继续剖析自己,“我经常看你和那么多优等生一起走,我想喊你又觉得你大概会不会停留,没有人比我更想你了卡卡西……”
“月亮,”卡卡西腾出手摸着带土的脑袋,把对方慢慢按在了自己肩膀上,对方来不及反应,“什么月亮?”
换句话说今晚哪里有月亮,模糊的不行的星光都只能洒落一半在他们身上,可卡卡西忍不住了,他笑了起来。“今晚的月亮真美,”他最后说,“比木叶平时的月亮都好看,我也不算白等。”
对方嘟囔着继续说,“什么啊,难道谁给你纸条你都会出来等到半夜吗?你怎么越活越笨了……木叶果然不是个好地方……”对方也根本没有抬头去看天,宇智波带土一路找他过来,压根没空看一眼天空里到底有没有月亮,可他相信了,卡卡西对他说今天的月亮很美,他干脆抬头都不要抬头的。
卡卡西笑的眼睛都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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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为了我才回来的
土:是吧怎么滴
卡:那你还和迪什么拉传绯闻?
土:……
卡:那你每次路过我面前都那个表情看我?
土:…………
卡:那你还说你在木叶没熟人熟人都死了?
土:…………我那不是没抬头没看见你吗……(小声)
卡:嗯?
土:(闭眼大声)我那不是喜欢你吗!你不是我熟人是我喜欢的人!
卡:(笑眯眯)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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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所以你和迪达拉到底有没有点什么啊带土同学?(不抬头地翻过一页书)
土:所以到底是谁传的这个什么带迪之禁忌的秘恋?
卡:(又翻了一页书)
土:……
卡:那看来是有点什么了(接着翻书)
土:……行吧我这就去贴个大字报自证清白
卡:记得联系方式写家里电话(翻着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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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最近真冷啊……
没头没尾的就是瞎写,题目也是瞎起,向被我ooc的小迪和蝎同学鞠躬道歉……(每次ooc带卡都有一种ooc自己家里人不必道歉的错觉)大家就瞎看看好了……喜欢的太太都更了我也不想咸鱼了可咸鱼再怎么努力都只是一条咸鱼而已我早就应该意识到这点的…………
顺便说甜食太太更新了!!余温!希望大家都去看啊啊啊啊我爱她啊啊啊啊!